他的婚礼，我的遗书他结婚那天，给我发来请柬：”终于娶了真爱，你不祝福一下？
“我拖着癌晚期的病体，笑着拍下婚纱照：”好看吗？
你当年说我穿一定最美。
“照片发出后突然咯血，手机响起无数提示音。
最后一条是他发来的：”你穿婚纱的样子，从来只属于我。
“______礼堂的喧嚣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，模糊不清。
顾淮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，指间夹着那张烫金的请柬，猩红的“囍”字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手机屏幕亮着，停留在与苏晚的聊天界面。
最后一条消息是他一小时前发出的，字字斟酌，带着某种刻意打磨过的冷硬。”
终于娶了真爱，你不祝福一下？
“他几乎能想象出她看到这句话时苍白的脸色，或许还会勉强扯出一个笑，那笑比哭还难看。
她总是这样，习惯用沉默的柔韧来对抗一切，包括他当年那些混账的伤害。
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来，他几乎要撤回，但指尖悬停片刻，最终只是将手机重重揣回裤兜。
外面的司仪正在热场，音乐欢快，宾客的笑语浪一样涌来。
他的新娘林薇挽着父亲的胳膊，笑容完美无瑕，一切都符合预期，符合他顾家继承人该有的人生轨迹。
可心脏某处，却像破了一个洞，嗖嗖地灌着冷风。
他莫名想起多年前，有个女孩依偎在他怀里，指着杂志上昂贵的婚纱，眼睛亮得盛满了星星：“顾淮，以后我穿这个嫁给你好不好？”
他当时是怎么回应的？
好像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价签，嗤笑：“这么丑，配不上你。”
后来他才懂，那不是嫌弃，是少年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，怕承诺太重，怕自己当时根本负担不起她那纯粹的、滚烫的梦想。
手机在口袋里嗡震了一下。
很轻微，却像一根针，精准地扎进他紧绷的神经。
他几乎是立刻掏了出来。
屏幕亮起，提示来自苏晚。
没有预想中的文字祝福，甚至没有一个标点符号。
只有一张照片。
照片里的女人站在一面简单的白墙前，穿着那件他记忆里出现过的、缀满细碎水晶的婚纱，头纱如云雾般笼在她身后。
阳光从侧面窗子落进来，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虚化的光晕。
她瘦了很多，锁骨深陷，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，可她却笑着，眉眼弯起，嘴角上扬，那笑容灿烂得近乎……诡异。
一种不顾死活的、倾尽所有的美丽，像夜昙在凋零前奋力绽放的最后一瞬。
美得惊心，也美得令人窒息。
照片下跟着一行字，轻快的语气，却像淬了毒的针：”好看吗？
你当年说我穿一定最美。
“顾淮的呼吸骤然停了。
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，猛地一缩。
那件婚纱……他后来找遍了所有品牌，却被告知早己绝版。
她是怎么……不等他理清脑海里翻腾的惊疑和某种尖锐的不安，新的消息提示音接连炸响，一声追着一声，疯狂地、急促地涌了进来，屏幕上瞬间被来自各个朋友、共同熟人的未读提示塞满。
一种庞大而不祥的预感，如同黑色的冰水，瞬间淹没了他。
“顾淮！
你怎么还在这儿！
仪式马上……”伴郎推门进来，声音戛然而止，“我靠，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？”
顾淮猛地推开他，不顾一切地朝外冲去！
婚礼的流程、满堂的宾客、身后伴郎错愕的呼喊，整个世界都被扯碎了，模糊成一片毫无意义的背景杂音。
他眼睛里只剩下那块发烫的屏幕，手指颤抖着，疯狂地向上滑动，试图从那一片混乱的未读信息里抓住一点线索。
然后，他看到了。
在最下方，夹杂在无数询问和惊叹之中，有一条来自几分钟前，来自一个和他们都有交情的大学同学。”
老顾！
苏晚怎么回事？！
她闺蜜刚在我们同学群发了紧急求助，说她吐血昏迷了！
人在市一院急救！！
说你电话打不通！！
你赶紧……“后面的字扭曲模糊，再也看不清楚。
嗡——大脑里一片空白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他像一尊被钉死在原地的雕像，血液冻结，西肢冰冷。
只有手机屏幕的光，幽幽地照着他瞬间失尽血色的脸。
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——她日渐消瘦的身影，偶尔苍白的脸色，几次欲言又止的沉默——此刻全都汇成一把尖刀，狠狠刺入他的心脏，翻搅着，剐蹭着，痛得他弯下腰，几乎要呕吐出来。
癌晚期……这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，在他耳边轰鸣。
她从未透露过分毫。
每次见面，她总是笑着，安静地，承受着他因为不甘、因为怨恨而施加给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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