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灰意冷之后，人反而会变得异常冷静。
我不再对这家公司抱有任何幻想。
白天，我像个无情的代码机器，处理着张翰派下来的各种琐碎任务。
晚上，我不再加班，准时下班回家，一头扎进劳动法、公司法和各种技术论坛里。
我把公司的员工手册、审批流程、数据管理规定，每一个字都研究得透透的。
就像当初研究AI项目的底层架构一样。
知己知彼，百战不殆。
张翰晋升副总裁后，急于在新职位上立威。
他把目光又投向了我。
周五下午临近下班，他把我叫到办公室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黄昏，他的新办公室比以前大了三倍。
他靠在昂贵的真皮老板椅上，十指交叉，一副掌控一切的姿态。
“许默，手头上的活先放一放。”
“现在有个紧急任务，‘天穹’系统上线后，有几个大客户反映高峰期有点卡顿。”
“你周末加个班，把系统性能再优化一下。”
他又来了。
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，又是这种“我命令你，你就得做”的态度。
我心里冷笑，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“好的，张VP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我的顺从让他很满意，他挥挥手，像打发一只苍蝇。
“嗯，去吧。这事很重要，下周一早上我要看到结果。”
“别再让我失望。”
我点点头，转身离开。
回到工位，我并没有立刻开始研究什么系统优化。
我打开了公司的OA系统，新建了一个“工作任务审批”流程。
刚走出公司大门，手机就响了。
是张翰。
他的声音听起来怒不可遏，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唾沫星子。
“许默！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给我发个加班审批是什么意思？还申请双倍薪资？”
“你是在挑衅我吗？”
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，语气平静。
“张VP，我只是按照公司规定办事。”
“员工手册第57条明确规定，所有非常规工作任务，尤其是涉及加班的，都必须发起线上审批流程，留有记录，以确保合规。”
“这也是为了保护您，万一出了什么问题，我们都有据可查，不是吗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是更愤怒的咆哮。
“少跟我来这套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？”
“不就是还惦记着那点加班费吗？出息！”
“我告诉你，这个班你加也得加，不加也得加！周一早上我要是看不到方案，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！”
说完，他“啪”地一声挂了电话。
我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他果然没当回事。
他觉得他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我的总监。
他以为用开除就能威胁到我。
可惜，我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那个我了。
这个周末，我没有碰公司电脑一下。
我去看了一场电影，去健身房跑了十公里，还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，去见了一个猎头。
周一早上，我神清气爽地走进公司。
办公室里，气氛却诡异得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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